魁?”
放眼整个南直隶,治《诗》的士子历年都是最多的,各府之中皆有治《诗》闻名的士子,这些士子论名气也不比唐鹤征刘瑊弱上多少,放榜前几日,就有不少人猜测,此次这几人中的哪位能独占《诗》一房的经魁,被列入经魁候选的士子们各有支持者,谁知此时名次揭晓,竟是许多士子未曾听说过的柳贺。
这也和柳贺性子低调有关,考前考后他都安安稳稳地待着,没有扩展自己在众士子中的人脉,也没有特意彰显自己的才学,因而知晓他名字的人并不多。
人群中,镇江府的士子们此时不由替柳贺出声:“柳贺柳兄是我们镇江府四月府试的第二。”
柳贺虽然为人低调,但此刻他在榜便是代表镇江一府的士子,绝不能叫人小瞧了去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姜兄与这位柳兄可相熟?”院试第二的刘瑊询问着姜士昌,他比姜士昌大上不少岁,但两人都是才华横溢之辈,两人相处起来倒是格外投缘。
“不熟。”姜士昌答道,“但他的文章要略胜于我。”
刘瑊闻言不由愕然。
姜士昌
的才学他是很清楚的,对方虽年少,才思却尤其敏捷,于学问国事等都有着非凡的见解,这一点与他的年龄并不相配,且姜士昌年少成名,性子最是骄傲,却能够干脆地承认柳贺的文章比他强,这足以证明姜士昌对柳贺的佩服。
刘瑊此刻不由对柳贺多了一分关注。
……
柳贺虽然站在后面,可排名张榜公布后,各人排名如何也渐渐传入了他耳中。
听说院试第三是镇江府丹徒县柳贺之后,柳贺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骤然松懈了下来。
“恭喜柳兄了。”
“多谢。”
施允此刻心也是悬着,他知晓自己此次院试发挥不佳,但尽管如此,他心中依旧怀着一份期待。
但听说柳贺取了院试第三的消息之后,他心中虽然羡慕,却也为柳贺感到高兴。
在场众人之中,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柳贺,此时有不少人认为柳贺夺了院试功夫却是实打实的。
在柳贺与施允站立位置的附近,有几个镇江府的士子认出他来,此刻都冲他拱了拱手:“恭喜柳兄!”
“柳兄大才,此次又助我镇江府士子扬名!”
“柳兄之才终于为人所知!”
不少士子都认识唐鹤征和刘瑊,却并不认识柳贺,听见有人喊出了柳贺的名字,都纷纷朝柳贺的方向看过去。
只见贡院外稍远的一处位置,一位身着长衫的少年对众人施了施礼,虽取了院试第三,对方面上却并无得色,只有一派读书人的清雅气度。
“那便是院试第三的柳贺?”
“听说这位柳兄才一十六岁。”
“一十六岁便能中院试第三,我等读书读到三十三,此次却依旧落榜。”一位士子自嘲道,“得意者一朝成名天下知,我等失意者呢,又有何人知?”
“陈兄莫要气馁,此次不中,下榜再来便是。”
“诸位有所不知,这已是我第六回 来考院试了,大宗师我都见过四位之多了。”
院试长案此时已经张贴完毕,在前排的士子渐渐往后退,柳贺他们这些在后排等着的也能往前挪上几步。
等候了一段时间之后,两人终于站在了红榜前。
柳贺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和考号,之后便不再关注其他排名的士子,而是一个一个名字地往下看,待看到榜单中间靠后一个名字时,他猛地晃了施允一下:“施兄!”
施允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只见柳贺所指的那一行,赫然有“镇江府丹徒县施允”这几个字,此人的本经也是《诗》。
平素没什么情感波动的施允此刻也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,但他发现,柳贺居然比他还要激动,对方的眼神真可以用闪闪发光一模一样,像极了他家的……滚团。
两人关系逐渐亲近起来也有滚团一份功劳。
施允平日并不爱去同窗家拜访,柳贺搬到城中之后,他便不时地前去“讨教学问”,探讨学问的同时顺便再……摸一摸猫。
猫嘛,便是越摸越上瘾、越上瘾越摸之神物,施允对此体会极深。
“恭喜施兄了。”柳贺笑容灿烂,“明年我们便可同赴乡试了。”
施允深深点了点头:“是啊。”
院试发挥失利这事着实让施允沮丧了几日,好在结果并不坏,他在院试上的名次虽落后了一些,但能通过便是件大好事。
为了庆祝院试通过,两人又在路边店里喝了一碗鸭汤,省城里的鸭子的确比他们府城里的更香一些。
……
等两人回了客栈,掌柜笑吟吟地迎上来,柳贺和施允都有些茫然
,这几天客栈掌柜对两人都是爱答不理的态度,偶尔甚至会说一两句酸话,此刻见对方笑容满面,柳贺抬头望了望天,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