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就睡个高低床,像我和大哥小时候一样。”
&esp;&esp;顾阿婆没作声,问人家老太太为什么要卖房子。
&esp;&esp;“哦,要去香港啊,我家大女儿也在香港!”两个老太太立刻亲近了起来。
&esp;&esp;原来这房子是□□后国家归还给这位老太太的,她姆妈已经九十三岁,和她两个兄弟都在香港,这两年姆妈身体不好,催着她过去全家团聚,女婿知道老婆的两个舅舅都是百万富翁,便竭力鼓动老婆跟丈母娘一起去香港定居,手续办了一年半才办好,这才要卖了房子去香港落脚。
&esp;&esp;“伊拉有钞票是伊拉额事体对伐?”老太太叹道,“阿拉女儿一家门过去,总不好意思赖在舅舅家呀,手里有点钞票,总归踏实一点。”
&esp;&esp;因为这层关系,最后谈定二十二万成交。两家还约了一顿饭,互相交换了地址电话,这顿饭吃好,北武和善让感叹,这家的老太太和女儿都是好人,但那个女婿眼神闪烁精刮得勿得了,东打听西打听,嘴巴里不停地往外飞“吾有额旁友哦——”“听说有个政策——”“侬阿姐买勒香港买房子了伐?有关系伐?”实在烦人。但就算他俩阅人无数火眼金睛,这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,也只能擦肩而过而已。
&esp;&esp;善让没问北武钱从哪里来的,顾阿婆问了,生怕他又去干以前那种投机倒把的事。
&esp;&esp;“还真被你说中了。”北武一边帮她洗脚,一边笑着回答。
&esp;&esp;顾阿婆差点两只小脚踹在他脸上:“小王八羔子,你敢!”
&esp;&esp;北武敏捷地躲开,洗脚水不免甩了一脸。
&esp;&esp;“放心,不犯法,国家需要我这么干呢,就是钱来得太容易,我没兴趣。好了,姆妈你尽管放心,我这都有了善让和虎头了,怎么可能冒风险?”
&esp;&esp;夜里北武跟善让详细交代了一番,他是知道善让的脾气的,你不说的事她肯定不问。
&esp;&esp;“之前在香港跟tz部的领导吃了顿饭,收了几张香港老板的名片。这两年香港的房产越来越旺,水泥需求量很大。正好我以前有个朋友小陶在规划院上班,他老婆家在广西贵港是做散装水泥的,销路不大好,好不容易卖了一点给浦东的一家工厂,我去了解了一下,专业的东西我不太懂,什么年粉立磨能力、矿渣粉、熟料生产,但是和香港差价很大,而且散装水泥节约烧煤,一百吨水泥能节约一吨标准煤。她家水泥才卖二十块一吨,”北武叹了口气,“香港的散装水泥是六十块港币一吨还供不应求。”
&esp;&esp;“贵港的石灰石和混合材资源很丰富,而且得天独厚,贵港港是西南内河第一港,西江水道直通大海。像小陶妻子家这种散装水泥厂很多,关键是能保证产量质量和联合船运,”北武笑道,“我就两头牵线投机倒把,小陶的妻子很能干,一个月搞到了六十万吨的货,我请tz部出了封介绍信,给贵港的领导做了份产业计划书,他们反应特别积极,节后就成立了散装水泥办公室,组织了二十几家散装水泥厂服从调度,二月中接待了香港地产公司的一批人,上个月一百万吨散装水泥已经装船了,可惜贵港还没得到政策倾斜,吞吐量有限,没办法直接出口到香港,必须先去广东,但是这件事只要开始做了,是可以做十年百年的。整个广西都可以把这个水泥产业搞起来。”
&esp;&esp;善让两眼闪闪发光,搂着北武狠狠地亲了好几口,才想起来:“不对啊,那他们买卖双方搭上线了,有你什么事?”
&esp;&esp;北武笑弯了眼:“贵港的散装水泥办公室主任来上海跟我签了个合同,这个生意能做成,每十万吨奖励我五千块奖金,他们不懂该怎么卖。”
&esp;&esp;“那也只有五万块啊——”善让不解。
&esp;&esp;“南红不是和香港船王董家的表妹张小姐很熟?这个张小姐和搭档周小姐开了家贸易公司,对内地很有兴趣。我请小何做了份购船意向给她们,周小姐亲自去贵港考察了一个礼拜,”北武笑得像只老狐狸,“她们卖出了运输船,差不多赚一百万美金。好在国家和政府很支持,银行提供贷款,她们卖了船就负责帮贵港把这批水泥运到香港买方手里。”
&esp;&esp;“年前我让小何和南红合伙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,南红51,小何49,”北武眼皮努力撑了撑,“香港的买方只相信我给他们的产业报告和质检报告,只相信我以tz部名义介绍的贵港企业,也只肯通过阿拉的贸易公司买水泥,赚得不多,一吨两块钱。小何负责香港那边张小姐周小姐和买方的事,我负责贵港这边,咦,两边都是港,哈哈哈,巧伐?等这批货到位,下次我们的贸易公司就可以自己负责船运,和78级那个广州校友江舜华合作,他现在搞船运搞得很有声有色,以后进出口的利润再四六开—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