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在她手上：“你洗手了没？就上手乱摸弟弟？这世界上就没人比你生下来的时候还难看。”

&esp;&esp;斯南也不生气：“小时候越丑，长大了才越好看，唉，那弟弟以后只能跟陈斯好差不多好看了。比起大表哥就要差得远啦。”

&esp;&esp;陈斯好疑惑地摸了摸自己脸：“？？？”他怀疑自己是因为不肯当六袋七袋长老才被二姐这么说的。

&esp;&esp;景生拎着她的衣领给护士让路：“就你话多，我生出来可不难看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你说不定本来比现在还要好看十倍呢。”斯南一脸理所当然。

&esp;&esp;婴儿推车进了电梯。周老太太和顾阿婆连连顿足，她们只顾着看，竟然连抱也没抱一下！

&esp;&esp;顾阿婆对着电梯门连连划十字：“感谢上帝，感谢上帝，赐给我们顾家一个大孙子！我的心哪，你要称颂耶和华，凡在我里面的，也要称颂他的圣名！”

&esp;&esp;周老太太不信上帝，看着亲家母如此虔诚，被感动得也双手合十道：“老周啊，谢谢你保佑了善让，保佑了外孙，母子平安呢。你这次干得不错，我明天给你烧双皮靴，草鞋不顶用的，你以后想要什么尽管说，知道吗？去了下面就不要太节俭了……”

&esp;&esp;——

&esp;&esp;善让被转到产科八人间病房，护士给她压肚子排出淤血。斯江斯南几个在外面，听见善让惨叫连连，被吓到了。卢护士安慰她们，剖腹产才会这样，顺产就没事。

&esp;&esp;“我可不要生小孩。”斯南问卢护士：“卢阿姨，你不生小孩开心吗？”

&esp;&esp;卢护士笑着摸了摸她的卷毛：“开心啊，工资我一个人用，想怎么花就怎么花。不过生小孩也有生小孩的开心，慢点你问问你小舅舅小舅妈。”

&esp;&esp;景生突然插了一句：“想生就生，不想生就不生。”

&esp;&esp;顾东文和卢护士不禁都扭头看向他。

&esp;&esp;景生站起来，双手往裤袋里一插，往病房区外头走。

&esp;&esp;斯南立刻追了上去。

&esp;&esp;陈斯好有样学样跟着往外走，一双小胖手往裤袋里插了半天，两坨胖肉塞不进去，卡出两条红印子来。

&esp;&esp;斯江笑着对顾东文眨眨眼：“大舅舅，加油！”

&esp;&esp;顾东文看着景生的背影，笑着摇了摇头：“小赤佬。”

&esp;&esp;——

&esp;&esp;顾念，小名是顾阿婆取的，叫虎头，其实他出生的时间离丙寅虎年还差三天。大年初四被父母从医院抱回了万春街。顾阿婆抱着虎头坐在顾阿爹的遗像前说了大半个钟头的话，又哭又笑。全家人坐在客堂间里静静陪着，五十年的光阴白驹过隙，毫无预兆的生死离别，战争、运动，一切好的坏的，在老太太嘴里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抱怨或是一句庆幸。

&esp;&esp;“好了，不说啦，家里会越来越好的。你一个人在下面也要好好的，要什么就跟我说一声。”

&esp;&esp;顾阿婆轻轻摇了摇被自己念叨得睡着的孙子，最后又感谢了一下上帝，心满意足地把顾念还给了顾北武。

&esp;&esp;斯江这夜在日记本上写道：“活到最后，原来人会成为化石，喜怒哀乐变成了岁月的肌理。”

&esp;&esp;第227章

&esp;&esp;顾家添丁，大喜，做了六百只红蛋大肆派发，连华亭路各家摊贩和华山医院卢护士科室里都吃上了。

&esp;&esp;上门贺喜看顾虎头的人交交关关（许许多多），不少阿娘阿婆大妈妈出了支弄就开始感慨，儿子像娘，可惜了，小朋友将来长大了没顾北武好看，当然，男人长得好看没啥大用场，女人长得太好看又容易出事体，转头大家又羡慕顾虎头会投胎，爷娘都是高级知识分子，国家单位金饭碗，还是顾家独苗一根。

&esp;&esp;陈阿娘带着三个儿子上门贺喜，送了一只三两重的纯金长命锁。

&esp;&esp;“寻芳啊，侬覅客气，一定要收下来，”陈阿娘握住顾阿婆的手感叹：“斯江是北武带大的，现在斯好也是侬帮东文勒还照顾（你和东文在照顾），阿拉老陈家欠倷（你们）顾家太多了。”

&esp;&esp;周老太太听善让说过陈家三姐妹的不幸还有争产的事情，她是老革命家，对陈家人就没什么好印象，但冲着这块长命锁，也不好意思下脸子，于是三个老太太念起家常来貌似还挺和谐。

&esp;&esp;陈东来看见老娘送了这么重的礼，转身偷偷往红包里多塞了三十块钱，五十变八十。他们赶不上顾念的满月礼，红包先给。陈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