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喜的人也是十分之多,凤姐等人都来了,何况别人?早就蜂拥而至了。
鸳鸯的娘去年死在南方了,比袭人的娘死得还早些。按理说,若是寻常人家该守完孝才得成亲,怎么着也得拖到明年这时候,但是鸳鸯身为丫头,不能在主子跟前说什么孝与不孝,因此贾母便叫她按着请期的日子出阁,金文翔等也不敢不依。
凤姐看着鸳鸯开了脸儿,越发显得标致,啧啧笑叹道:“咱们的鸳鸯姐姐也出门子了,明儿叫你重孙给你挣个诰命,也和琳琅似的,穿着正经的凤冠霞帔,做个老封君。”
鸳鸯道:“琏二奶奶取笑我做什么?”
李纨走过来,笑道:“琏二爷上进,她心里头正欢喜呢,也不拈酸吃醋了,恨不得人人都知道,你让她显摆显摆自己身上的凤冠霞帔罢!”
凤姐听了,满脸笑容,道:“大嫂子你也别笑我,往日琳琅常说,大嫂子将来也少不得凤冠霞帔做诰命夫人呢!”自年初正月至今,调养了大半年,如今也已大愈了,更兼人逢喜事精神爽,越发爱说爱笑,气势逼人,只有一件遗憾,便是至今尚未有子。
李纨听了神色不变,她素知贾珠是不成了,唯有靠贾兰,便笑道:“那就承你吉言了。”
众人笑了一回,又论起丫头们的终身,都说比不得琳琅有福。
湘云道:“琳琅姐姐素来是好的,好些日子没见她了,也不知怎么样。”
探春却笑道:“她现今有身子,轻易不出门,兼之咱们这些人家也不敢热闹,戏班子都散了,大多人家都懒怠起来,在家里怎样取乐都行,出门赴宴是不成的。”
凤姐忽然感叹道:“她差不多也该生了罢?”
一旁玉钏儿陪着鸳鸯说话,笑道:“得腊月才生,离得也近,现今谁都不敢劳累她,便是咱们鸳鸯姐夫成亲,也不敢累她,不过倒也坐镇在兄弟家,等着兄弟媳妇进门呢!”
才说完,便听外面说花轿来了。
鸳鸯怀着既期盼又忐忑的心思,坐上了花轿,出了门,往蒋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