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灵秀的那扇石门也“砰”一声关上了。
云闲拿了婴奇果进门,瘫坐在石台上,却没有立刻开始吸收。
婴奇果生于雪山之巅,通体透亮,没有表皮,内里密密麻麻的根茎灵脉看得一清二楚,散发着一种生气盎然的气息。
如果不出意外,吸收了它,云闲的修为大概就能达到金丹九层,和半步元婴的差距缩小许多,面对柳世诸人也不必成天落跑了。
她坐着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就在此时,云闲的左臂突然一阵青筋起伏,猩红灵力在并不宽敞的经脉内窜动,很快,她的左掌心又骨碌碌浮现出那只大眼珠来,太平剑对她霸道地说:“给吾。”
云闲感叹道:“……好一个不孝剑啊。”
要用你的时候你不在,分功劳的时候倒是跑的比谁都快。
“快点!”太平剑疯狂眨眼,那只红瞳死死注视着云闲,甚至有几分兽状的贪婪之色。
云闲见它急的都快从自己手臂里长腿出来了,倒是风轻云淡:“我要是不给,你能拿我怎么样?”
太平:“给我!给我!”
云闲秋后算账:“我之前叫你,你不是不肯出来么?”
太平剑发出几声郁闷的咕噜,终于肯跟她好好说话了。
“……如果你肯交与吾。”它勉为其难道:“下次你若让吾出手,吾可出一剑。”
云闲开始讨价还价:“就一剑么?”
太平:“快点给我!”
好了,才一句半的功夫,它便再度故态复萌,眼看就要狂躁起来,随手打滚了。
云闲看着手掌处横生的剑气,若有所思。
之前她便在想,太平剑若真是剑阁的镇派之剑,话本中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被仲长尧带走?
而且别的不说,就这个长相,这个寄生方式……是不是也太不正派了一点啊?说它是魔剑完全有人会信。
“太平啊,有件事想问你。”云闲摸着下巴,嘶了一声,问:“你说,到底是你镇派,还是派来镇你啊?”
太平眼珠骤然一僵。
“喔,看这个反应。”云闲了然道,“那应该是后者了。”
太平:“…………”
眼看事情败露,太平剑难得安静了一瞬,下一刻,云闲的眼前缓缓出现了一道可怖的血色阴影。
那是一柄巨大的无鞘之剑,剑柄上沾染着鲜血,明明只是一道虚空幻影,却透着无尽的杀戮之气,让人不由战栗屏息。
“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?”
太平剑漠然道:“既然你已经知道了,那便将东西交出吧。”
云闲:“那一剑之约,还成立么?”
“笑话。”太平不耐地冷笑一声,“想驱使吾太平剑,先看看你自己什么修为吧。区区金丹修士,也敢对吾说些什么?吾若真随了你的意,那将是极大的屈辱!”
“喔。”云闲:“这样啊。”
太平见她丝毫没有要动作的意思,耐着性子问:“你还有什么问题?要问便快点问。”
云闲:“所以我要是不给,你能拿我怎么样?”
太平:“???”
云闲说完,便麻利地捏碎婴奇果,强大灵气瞬间朝她的经脉内蜂涌而去,太平剑气的要死,剑柄晃动,流光四逸,接连便是难懂的话,什么“混蛋云闲”,什么“你怎么敢”之类,引得云闲将暗凝胶塞到耳内,刀剑之境内顿时充满了宁静的空气。
安全区之外,夜幕一点点下沉,那堆妖兽尸体血腥的气味终于吸引到了附近的妖兽,正缓慢地向这里慢慢聚集而来,互相吞噬。
安全区内,过分丰富的灵气充盈世室,生生不息,云闲端坐在石台之上,闭目。
丹田内中,无数灵气化作雨滴,一点点储蓄,拂过中央那颗细小的光点,不断吸收、壮大、磨合,到最后,竟隐隐约约有了人形。
秘境内下起了雨,隔壁的石室传来轰隆雷声,铺天盖地。
终于,那枚婴奇果在云闲的掌心中化为齑粉,已经被吸收干净了。
云闲深吸一口气,起身,感受浑身上下充沛的灵气,欺霜也在剑鞘中微微铮鸣,似乎在欢喜主人的实力精进。
金丹九层,离元婴仅一步之遥。
云闲将暗凝胶取下。太平剑估计是已经骂累了,半死不活地留了一句“你给我等着”便又钻了进去,想也知道,就它那个性子,连随云闲的意都是极大的屈辱,多半积攒了气力便又要来作乱。
现在的云闲,可真是,内忧外患啊。
但云闲面上却无多少担忧之色,而是神清气爽地一推石门!
好巧不巧,薛灵秀已经在外头等她了,看他一副面如春风的模样,身上气息强大了不少,想必已经成功晋升元婴。
云闲善解人意地递了个话题:“薛道友,感觉如何?”
“不错。”薛灵秀将折扇一拍掌心,微笑道:“再来几个人给我治治便更好了。”